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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辣文小说网 > > 假千金穿成和亲公主后 > 假千金穿成和亲公主后 第167节
    这时,赤那想起:“王城多年前就实行了均田制,此制可要在整个草原推行?”

    均田?

    长老们不约而同地露出疑惑的目光。

    均田在拔都儿部实行了很长时间了,用不到狄霄说话,其他人已经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长老们原本还怕把耕田分给族人了,族里会不会有所损失。

    狄霄却说:“均田所均,只有耕田的使用权,而耕田真正归属,还是部族,因有田税和粮税的存在,族里也不会缺少存粮。”

    “各位回去后且试着推行吧,最多三五年,便将旗下的耕田都分出去。”

    “我知道各旗族人甚多,原本就有许多不劳而获的,均田制一实行,多劳者多得,那些懒散倦怠的,且叫他们饿着吧。”

    狄霄一开口,其余人都止了迟疑,纷纷应下。

    汗王既已登基,那草原诸民,自当知晓汗王尊贵。

    从今往后,无论各大小聚居地是否有长老,王令将永远至高无上。

    草原上的子民都是习惯以部族为先,突然有了王,或许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让他们的观念转变过来。

    狄霄并不急,只要长老们无二心,治下子民的诚心,也不过早晚问题。

    除了耕田城墙这些,还有牛羊饲养的方法,毡布纺制的方法,湖盐晾晒的方法等等,就连组建商队通商贸易、设学堂启蒙下一代这些。

    狄霄并无藏私,叫了族人来给长老们传授经验。

    等长老们记得差不多了,明窈也把粮种的数量统计出来。

    正如狄霄所言,因族人数量大增,能分出来的粮种并不多,而且因为地域差异,在王城长得好的,等去了中部北部,并不一定好。

    每旗分了二百斤粮种,先回去用着。

    明窈道:“等王城族人都安置妥当了,我会派人去各旗亲自考察,到时再对粮种进行改良栽培,还有耕种的法子,也可以依照当地条件调整。”

    “王城麦田的亩产均在五百斤以上,其他地方自然也可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长老们这些天已经吸了不少凉气,闻言还是忍不住捂着胸口,又向明窈请求:”还请王后多多挂怀,南怀旗恭侯王后大驾。”

    等他们踏上回程道路,长老们难免感慨。

    “难怪汗王能统一草原,光是王城的族兵和农牧,就是我等拍马也未必比得上的。”

    想他们还自诩大部族,这么一比,也不过尔尔。

    王城一行,算是打散了他们心底的最后一点不服气。

    随着南北草原开始声势浩大的改革,四皇子带着两万草原兵,也顺利返回嘉晟关。

    四皇子当然也想第一时间知道战况,无奈拔都儿部的王城实在太靠南,入了草原后,漫天遍野的原野更是让不熟悉的人一眼丧失方向。

    为了避免无谓的损失,四皇子便叫人将大越境内的战况只往嘉晟关送,等他回来了,再统一处理。

    好在在他离开的这四个多月里,两方战况焦灼,大越情况暂且不提,反正大瑜这些兵将少有伤亡,粮草兵器等的供应也依旧充足。

    简单了解过战况后,四皇子并未久留,很快就重新入了大越。

    苏格勒等人从嘉晟关离开,带兵回到草原,等四皇子信号,再从后方对大越军进行围剿,这样两方前后夹击,才能决了大越军的退路。

    半月后,四皇子一行人抵达羊城。

    和亲王听说四皇子返回后,急匆匆就找了过来。

    谁知进到堂厅后,只见四皇子身边还跟了一个面容格外熟悉的人。

    宁湘已经失踪了太久太久,多年的草原生活,也让她的形象气质发生了很大变化。

    和亲王只觉眼熟,根本不敢往自己女儿身上想。

    直到宁湘扑通一声跪倒在他脚下,泣不成声:“女儿不孝,叫父王挂心了。”

    和亲王使劲揉着眼睛,低头抬头,往复数十次。

    待看见四皇子轻轻点头后,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晃,口齿一齐颤动起来:“湘、湘湘?”

    下一刻,宁湘直接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痛哭嚎啕。

    和亲王缓缓弯下腰,一双满是褶皱的手覆在宁湘脑后,终忍不住将女儿抱住,老泪纵横,嘴里只剩下对爱女的呼唤。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几年前,四皇子还说,饶是大越再怎么破落,想打下一国,也要用上数十年的时间。

    如今先有和亲王投敌,后有草原军相助。

    从大战开始,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整个大越便有半数城池易主。

    因大瑜主将曾言,缴械不杀,投瑜不抢。

    这大越的半壁江山中,无数百姓苦于战乱,百姓们试探着投诚,发现主将所言为实后,也跟着熄了殊死反抗的心思。

    甚至在之后几月里,大瑜军送来无数米面粮食,还有整担整担的炭火帮众人过冬。

    反观他们大越,这些年来,为了保证战争的进行,赋税连年暴增,今年原本就交过两次粮税了,谁知一入冬,朝廷又出了个什么人头取暖税。

    说句难听的,谁家米缸不是空的能养耗子,哪来的余粮给交税?

    百姓世代追随的君主无视民间疾苦,本为外敌的将士却害怕百姓受战火侵扰,千里迢迢,从大瑜给他们送来炭火棉衣。

    谁为明主……大概已经无需用言语争辩了。

    在这之后,当地富商投桃报李,追着将离的大军,送上无数金银以充作军饷。

    百姓们家里没什么能给的,就剪开棉衣,把里面的棉花掏出来,给将士们缝成护膝护腕,就连一双鞋垫,都是纳了几遍,针脚密密麻麻。

    随后草原王又派两万骑兵相助,与大瑜二十万大军相汇,一举跨过护城河,直逼望京。

    和亲王府亲随与敌军里应外合,趁夜打开城门,放大瑜军入城。

    草原骑兵在城外捉拿了逃亡的大越皇室,从皇帝到太子,以及后宫妃嫔无数,尽被堵在城门口。

    眼见逃亡无望,大越皇帝当机立断,扑通一声跪在苏格勒脚下。

    他拖着大腹便便的身体,一边哆嗦一边磕着头:“朕是大越皇帝,朕知道你们不是大瑜军,只要你们能救朕离开,等日后我大越复起,你们就都是有功之臣,朕封你们做宰相做大将军,你们全是王侯!”

    说完,他又想到:“对了!你们王后就是朕的女儿,朕是你们王后的父皇!你们该救朕的,都是因为朕,你们才能有王后!”

    对此,苏格勒冷笑一声,微微挥手,自有骑兵上前,将这一群形容狼狈的人给捆了。

    当他们从苏格勒身边经过时,苏格勒说:“我刚好想起来,前几年汗王登基,你们是不是还派了两个皇子去观礼?两个皇子如今也在四殿下手里吧,正好,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

    苏格勒可还记得,那两人是因何惹怒了狄霄,才落得不如猪狗的下场。

    只是等把他们送走后,苏格勒还是找来传令兵,书信一封。写明大越皇室的情况,将其送回草原。

    随着大越皇帝被俘,整个望京也陷入慌乱。

    四皇子留了两万人清理皇城,随后带兵向望京周围进发,耗时半年,将周围城池打下。

    待大瑜军返回望京时,却见皇室诸人皆是疯疯癫癫,尤其是皇帝和太子,两人手脚具残,身上已没了一块完好的皮肉。

    即便是四皇子来了,他们也只知道匍伏在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没了皇帝和太子的光环,再看他们,也不过丧家之犬。

    这时候,和亲王和另外两人从后面走出来。

    和亲王拱拱手:“叫殿下见笑了,老臣记得殿下吩咐,始终叫他们留有性命,就是脑子不太清醒了,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另外两人行过礼后,娴熟地从旁边铁路里夹了一块烧红的烙铁,随手印在皇帝和太子身上,皮肉被烤焦的刺啦声和惨叫声,重新充斥着整个房间。

    和亲王请四皇子出去说话。

    和亲王说:”那两位是张大人和侯大人,张大人家的小公子和侯大人家的千金,几年前入宫赴宴,回家路上遭了歹手,两家夫人悲伤过度,不久也撒手人寰,可惜张家的小公子和侯家的小姐至今没能寻得下落。”

    他没说的是,皇帝和太子的惨状,可不仅仅是他们几人的报复,更有无数闻讯赶来的朝臣,已在他们身上发泄过仇怨。

    而这,还是有许多小地方官员,没办法赶来的结果。

    四皇子微微点头,没有过多指摘,他只是问:“本殿下打算三日后将此二人斩首,王爷可还要留他们?”

    和亲王摇摇头:“全听殿下安排。”

    或许早几年,他是不愿叫皇帝和太子这样轻松死去的,可随着宁湘回归,那满腔仇怨也散了许多,再说这半年里,他泄恨的时间也不短了。

    四皇子还要去安排大军驻扎,闻言不再久留。

    然将离之时,他忍不住停了一下,微微偏着头,声音里多了点涩意:“说起来……宁小姐最近可有时间?”

    “三日后大越皇帝等人行刑,不知宁小姐是否想去看看。”

    和亲王顿时错愕,神色几经变幻:“回殿下,小女可能不是很方便,多谢殿下记挂……”

    “算了算了,本殿下亲自去寻她便是。”四皇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唯恐在和亲王脸上看见什么不想看见的表情,匆匆说了一声,大步离开此处。

    留下和亲王愣在原处,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两人何时有过交集。

    三日后,大越皇帝及太子被押往午门,斩首以慰两国交战期间,无数故去的亡魂。

    自此,大越宣告国破。

    大越国破的消息先后传回大瑜和草原。

    拔都儿部王城,明窈才巡视学堂回来,初闻此消息,却是难免怔愣。

    明窈好半天才问一句:“往后……就太平了吗?”

    狄霄微微点头,看她神色惶惶,心念一动,遂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明窈拽进怀里,用力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狄霄沉声说:“如果觉得难受,便哭出来吧。”

    明窈一时间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狄霄继续道:“大越皇室……据苏格勒传回的消息,只有皇帝和太子伏诛,其余人则被押往冠京,若有你在意的,我便叫苏格勒把人带回来。”

    说着,他捧起明窈的脸颊,在她眉眼间珍重地亲了亲。

    在狄霄已经模糊的记忆里,他还模模糊糊得记着,当年孤身前往草原的小公主,年纪尚轻,一脸的稚嫩和惶恐,带着点中原姑娘的天真,偏又藏了满身善良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