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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omega,傻是傻了点,但乖也是真的乖。毕竟这件事得瞒着少爷偷偷地做,讲究的就是一个别出乱子。

    打定主意后,他又优哉游哉地吊了卢毅龙半天,看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才把合同丢到他面前,“看一下吧,确认怀上后,你会收到250万定金,等他产下健康的alpha孩子,再结清250万的尾款。”

    “好,好!”卢毅龙喜笑颜开,连忙翻看起来。

    崔经理随意地点起一根烟,忽然有所察觉——那一直低着头的omega似乎极快地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是冷而尖锐,像是柔软的书页忽然把手指划了一道口子。

    崔经理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他认真去打量时,那孩子又木讷地低着头,来回揉捏着湿漉漉的衣角,好像和这件衣服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更多的条款很快被敲定下来。

    闻秋的发情期在三天后,将会进行第一次尝试。十天后则将确定是否成功受孕。如果成功,则支付定金,并且进入结婚程序——主家需要的是一个得到法律承认的婚生子alpha继承人。

    “结婚?”卢毅龙大喜过望,“噢哟,那岂不是要和您家老板……”

    崔经理摆了摆手,“把身份证给我就可以了,我去民政局打声招呼,走个程序就行。我再强调一遍,这件事必须全程保密,请不要以任何手段打听主家的信息,也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我敢保证您没法承受任何后果。”

    卢毅龙提供了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却是“李文斐”,年龄显示是23岁。闻秋被迫还债的这两年,一直是黑户,这张身份证还是卢毅龙从手底下的男妓那边“借”来的。

    崔经理也不是太在意身份证的真假,毕竟在孩子出生后,孕母会被直接扫地出门。在他眼里,这个美丽的omega甚至不能算是个人,只能算是个装胎儿的容器罢了。

    签好协议后,卢毅龙便欢天喜地地走了。闻秋虽然是当事人,然而全程连协议上的一个字都没看见。

    因为他欠了钱,连本带利500万。这是他父亲破产后唯一给他留下的东西。

    临走前,卢毅龙拽着他千叮万嘱:“在那边给我机灵点!一年不到就500万入账,你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买卖?我跟你讲,你做得好了,人家老板都是看在眼里的,指不定就要你了。到时候你跟着大老板,荣华富贵享不尽,也不要忘记你卢哥,不要忘本!”

    闻秋心不在焉地点着头,目送他消失在别墅门口。那铸铝大门重重地合上,遮住了狭窄的蓝天。忽然,别墅里安静极了,那高耸的窗户、雕花的栏杆、细脚伶仃的现代家具,全都变成了某种怪物,隐隐地盯着自己看。

    我刚才就该狠狠心把开水从喉咙里灌进去,闻秋默默地想,这样至少能躺在医院,而不是陷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姓卢的又蠢又坏,然而指着他赚大钱,所以顶多是打骂,不会真的动自己。而那个姓崔的,长得人模狗样,眼睛就是两个黑窟窿,冒着深不见底的坏水。

    他并不想给谁生个孩子,他还那样年轻,连书都没有读完。然而很多时候由不得他选,这是他唯一不靠卖屁股就能还清500万的方式。

    “来,小李,随便坐。”崔经理热情地招呼道,“别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我爸原来做房地产的,后来公司破产了,欠了很多钱,现在他应该在非洲哪个地方躲着吧。”闻秋实话实说。

    “那你妈妈呢?”

    “离婚后很快又改嫁了。”

    “没跟着你妈?”

    “继父对我不好,我就跑了。”

    “哦,怪不得被这种小混混缠上了。”崔经理扼腕叹息,又安慰道,“没事了,这里很安全,我保准那些混混不敢找你。只要你能怀上,那该有的待遇都会有,你想要提什么要求也尽管提。这三天你就先住这间别墅,好吃好喝保持个好心情。还有什么疑问吗?”

    闻秋低着头,心思微微一转,再抬起头时那双大眼睛里就冒着天真无辜的傻气,“嗯……我、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的alpha呢?”

    崔经理笑道:“你刚才就在那儿发呆,什么都没听是不是?”

    “我听了!”闻秋的脸红了,细声细气地争辩道,“可不是说三天后就要做、做那种事了吗?那我总要见见我的丈夫呀……”

    他那眼含秋水、脸颊飞红的样子,真像一朵含羞的花苞,标志极了。崔经理仍然带着笑,然而眼底是冷的,“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

    崔经理拿着手里的文件,在他脸上轻轻扇了一下:“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不是你能高攀的存在。”

    脸颊上只有轻微的疼痛,然而闻秋的心中涌起了一阵耻辱——曾经,在他18岁之前,他也曾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住在比这间别墅豪华百倍的地方。

    他又不是天生就出来卖的婊子,可是这两年被抓住还债,早就将他脱胎换骨地改造了。在生存面前,尊严一文不值。

    他也曾试图逃跑,结果被卢毅龙抄着白酒瓶直接砸在后脑勺上,头破血流昏迷了三天。他并没有真的被砸傻,而是被砸“聪明”了。

    现在,聪明的他只是捂住了脸,楚楚可怜地讨饶道:“别打我嘛,我会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