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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卡轻声细语,一击即中。

    “我刚才那是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怎么知道那些怪物的身体里面有她的血呢?”

    鬼王赫尔很显然没有跟人吵架的经验,只会顺着对方的话反驳,“再说这跟你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好吗?我说你蠢……”

    “打住,打住,”南洹没想到经过封门岭一役之后,在这种时候劝架成了自己的必修课,“不准吵架。”

    南洹气的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转头看向鬼王赫尔,“你不许张口闭口就说别人蠢,这样很不礼貌。”

    说完不等对方反驳,又转头去看茶卡,“还有你,你现在只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端水大王就是自己,南洹感觉自己都快练出来了。

    “现在外面还有一堆人在等着救命呢,你们俩好意思在这里继续吵来吵去的?”

    南洹不得不搬出外面的那么多人来,连语气都严厉了很多。

    年纪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对南洹的话言听计从,还能立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鬼王赫尔立刻摆出委屈的表情,去拉南洹生气时甩开的手,“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了,你也知道以前没有人教我这些的,你以后多教教我就好了嘛?”

    这么软萌的赫尔,南洹怎么狠得下心,况且她本来就没有生气,只是不喜欢她们吵架。

    茶卡那边倒是没有道歉,只是就着这个几乎,把这个话题给转移过去了,“我那个时候因为身体的原因,陷入了沉睡,但她每天都来,跟我说话,有时候是演一些……”

    她伸手指了指雁栖的方向,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那种烂俗的戏码,“有时候则会跟我讲一些学校发生的事情,我听得到,但一直没有彻底醒过来。”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时而快进时而放慢,南洹像是在看一场实时的电影一般,偶尔还能听得见雁栖说的话。

    “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突然在我面前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我闻到了怪物的气息,这似乎激活了我潜意识的梦境,或者我在自己身体里埋下的开关,然后雁栖偶然进入了我的梦里。”

    远处的画面一下子暗掉了,南洹跟鬼王赫尔只隐隐约约的看到雁栖的影子。

    “你都想起来了吗?”

    南洹意识到茶卡的变化,以为是这里的画面让她恢复了记忆。

    “有一些片段和画面了,不过梦境这一部分暂时还没有什么印象。”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一点点的充盈,不过关于梦境的部分,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没有半点波澜。

    南洹跟赫尔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梦境里面发生的事情,但却一直看不清楚记忆里茶卡的样子。

    “你为什么拜托我?你明知道我不是……”

    雁栖终于发出了声响,语气里有惊讶也有疑惑,或者还带了点难以察觉到的期待。

    “我不知道,”梦境里的茶卡,声音似乎更轻灵了一点,她似乎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答案,“或许是之后的我看到了什么认定了你,又或许是我确认了你一定能帮忙,总之就是你了,跟你是什么人没有关系,因为我可以看到所有的可能。”

    她这话说的十分坦然,并没有隐瞒也没有哄骗的意思,却始终带着某种笃定。

    黑暗中,南洹跟赫尔看不清雁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然后她看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紧要关头,不管是南洹和赫尔,还是梦境中怔愣的茶卡,似乎都没有想到会等来这样一个提问。

    “当然可以。”

    “你在等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茶卡轻灵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疑惑,似是一时没有弄明白,雁栖询问这个问题的初衷,但片刻后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温柔,“是个很有趣,又可爱的人。”

    “我会等到的。”

    直到雁栖以为她只会说这些的时候,茶卡又补了一句,只是不清楚最后这一句她到底是对雁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总之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梦境中都是漆黑一片,再没有半点声音,南洹跟赫尔因为看不到,现在也听不见了,有些着急,想要走近些,就被身边的茶卡给拦住了。

    “别靠近,这个梦境有古怪。”茶卡皱着眉头,“即使我现在看到了也仍旧回忆不起来,而且我完全不记得自己跟雁栖说过那样的话,我应该不会这么草率,起码那个时空的我应该不会。”

    茶卡知道自己的话十分拗口,但还是努力解释给两人听。

    说话间,梦境中的漆黑好像散去了一些,赫尔跟南洹看到,回忆里茶卡的身上飞出了一个光点,落到了雁栖的身上,然后整个梦境轰然消失。

    现在她们总算是明白,雁栖当时看见她们时,为何不想过多的纠缠,还说自己是受人所托了,只是南洹以为沙砾带她们进来可以找到雁栖,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又好像不在这里。

    整个梦境在三人的注释中,迅速收拢,又汇聚成了一粒沙子,进入茶卡的身体里,对方像是接受洗礼一般,等沙子从额头析出,颜色再次变浅的时候,茶卡的模样已经有了变化,竟然又五六分像北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