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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暖暖悄然一笑,将在路上想好的对策一一用上。

    “叔叔,我的要求是,您给的价格,要高于我跟祁霜根据协议离婚后我能得到的数目。”

    “你跟我女儿离婚,得到的财富够你后半生荣华富贵,我可以再给你加一倍,条件是,你从此以后不能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祁文泉是真的气的不轻,时暖暖其实心里也不想刺激他,但是……

    “不够。”时暖暖干脆道。

    “什么?!”祁文泉再次狠狠地看向对面的年轻女孩。

    女孩弯了眼睛笑道:“叔叔,您没听清吗,我说不够呀。”

    祁文泉觉得这样一个看起来甜美可人的小姑娘,实在是太贪心了。

    他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抓住了椅子扶手。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

    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开茶饮店的小老板,看起来可以说是软弱可欺的,他明明是可以轻松拿捏她的。

    但自己竟然有一种在跟她博弈的感觉,并且更诡异的是,时暖暖还占了上风。

    虽然这次的确是他祁文泉要主动给这小丫头送钱,让她离开自己的女儿,某种角度上讲,确实是他有求于她。

    但是这场谈判的节奏也理应由他来带才对啊,明明在他用那几个小员工威胁时暖暖的时候,他还是主导者。

    可时暖暖到这里之后,不仅没有胆怯,没有恐惧,没有苦苦哀求,更没有像他设想中那样被他紧紧相逼。

    而是很快地将主导权掌握到了她的手中。

    祁文泉突然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他轻敌了。

    而且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轻敌的时候,已经晚了。

    “叔叔,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有预感,祁霜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那她一定会去店里找我,到时候您可能就没办法用我的朋友来威胁我了,要是再等她找过来,这次您好不容易安排的谈判就要泡汤喽。”

    这正说中了祁文泉的顾虑。

    他并不确定陶北星是否能成功让祁霜喝下安眠药,现在他更是觉得面前的笑意盈盈的时暖暖估计已经用什么办法给祁霜传递了消息。

    而他现在又真的无法任意控制自己的女儿了,如果祁霜找来,今天的计划就会失败。

    他突然很烦躁,事情全都脱离了他的掌控,或许当初就不该直接把公司全权交给祁霜,导致现在他竟然做什么事都要受制于自己的女儿,这种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三倍。”祁文泉只能退让,他觉得到这个地步,时暖暖应该见好就收了。

    可时暖暖还是笑道:“还不够。”

    祁文泉冷声道:“你是不是不知道那么多钱的概念,在这里跟我乱讲价!”

    时暖暖突然神色认真道:“叔叔,您是不是没明白您是要买我对祁霜的感情,您是不是对感情也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怪我乱讲价了。”

    祁文泉脸黑了。

    他听的明明白白,这小丫头在拐着弯骂他!

    她怎么敢……

    祁文泉转念一想,时暖暖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敢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时暖暖给他送了一台托盘天平,就已经戏弄过他一次。

    “你是真的一点不怕我?小姑娘,我现在对你还是以礼相待的,如果我想对你动手,就是祁霜,也救不了你!”祁文泉沉声道。

    时暖暖跟祁文泉安静地对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乖巧道:“叔叔我错了,您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我不懂事的,您是长辈,我敬重您,我也相信您是讲理的人,这样吧,刚才是我不对,我应该让您来开价的,如果价位合适,我可以马上走人,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祁霜面前,更不会再惹您不高兴了。”

    她的态度转变太快,让祁文泉又愣了一下。

    不过现在她主动让出了主导权,祁文泉的火气也就消了不少。

    他实在不愿再跟时暖暖聊下去了,说道:“只要在祁家的能力范围内,你可以随意说个数,拿了钱,就赶紧滚。”

    这个条件就太诱人了,但凡时暖暖聪明一点,就应该抓紧时间想一个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拿钱走人。

    祁文泉不再说话,想着时暖暖应该要花不少时间去思考,凭她的认知到最后也不会想出多么大的数额,恐怕还不如之前的“三倍”。

    祁文泉心底冷笑,他说的是“祁家的能力范围内”,像时暖暖这个阶级,这个年纪,根本无法想象这个范围究竟有多大。

    可令他意外的是,时暖暖很快就再次出声了。

    她并没有纠结,思考,在祁文泉说完这句话后,她在心底得逞的一笑,然后眼神坚毅,缓缓开口,字字清晰。

    “叔叔,我要整个祁家。”

    第81章 天平

    整个包间的空气像是被这句话定住了一般,氛围就仿佛一滴垂在叶片边缘,要掉不掉的水滴,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它是会掉下去溅起涟漪,还是会突然凭空蒸发。

    包间里一共有四个人,祁文泉,时暖暖,时暖暖身后的两位女侍者。

    现在一个人脸色发青,一个人端坐浅笑,两个站着的侍者只觉得目光无处安放,只能强撑起严肃的目光目视前方,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你说什么。”祁文泉的声音沉的像浓重的墨汁。